我夺门而出,沿着古文化街狂奔。身后传来掌柜的脚步声,还有瓷器碎裂的脆响。转过街角时,我瞥见泥人张店铺的橱窗里,所有泥人的头都转向了我。
大悲禅院的钟声突然响起,沉重而悠长。我冲上钟鼓楼,只见顶层供着七十二个陶土坛子,每个坛子都缠着红绳。坛口渗出墨绿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手机再次震动,匿名消息:";揭开第三个坛子的封印。";我颤抖着伸手,刚碰到红绳,坛盖突然自己飞了起来。浓稠的黑液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河底的淤泥。
";林记者,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总编站在楼梯口,手里握着把左轮手枪。他的胸前别着那枚失踪的怀表,表链末端挂着个青铜铃铛。
";您......";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些水鬼的怨气,可比任何新闻都值钱。";他冷笑着扣动扳机,";不过你得先成为新的镇河桩。";
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我转身撞破窗户。坠落的瞬间,我抓住了悬垂的红绸幡。楼下的海河泛着幽光,水面上漂着无数双泛白的眼睛。
钟声再次响起,我看见总编的身影出现在钟鼓楼顶层。他正将最后一个陶土坛子推入海河,坛口的朱砂符咒在月光下燃烧。突然,七十二具浮尸从水中升起,他们的脚底都刻着和我笔记本上相同的符咒。
";林秋!";老妇人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我看见她站在泥人张店铺前,手里举着那半块怀表。表盖突然打开,露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总编站在钟鼓楼下,怀里抱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
子弹再次飞来,我松开红绸幡,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那些浮尸朝我游来,他们的脸上都戴着泥人张的面具。
三个月后,天津卫流传起新的传说:每逢月圆之夜,大悲禅院的钟鼓声里总会夹杂着婴儿的啼哭。有人说那是被镇河桩困住的冤魂在索命,也有人说......那是新的轮回开始了。
而我,成了海河浮尸案唯一的幸存者。每当我经过古文化街,总会感觉有双冰凉的手在触碰我的后颈,就像当年那个红衣小女孩在轻轻叩门。
炫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