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才用几道符术稳住身子的林弈楼只感觉一道汹涌的浪潮拍打在身,霎时眼前一黑,胡乱挥舞几下手脚挣扎,最终,依旧如落水一般沉没,再无知觉。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弈楼悠悠转醒,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怔住,顾不得浑身上下的疲惫,便猛然惊醒了过来,放眼四下,三面冰墙,一面寒冰制成的栏杆组成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一处囚牢。
稍微能放下心来的,是岳清灵,年糕,董虎还有谜独狩,和他处在同一牢房里,而此地偌大的空间,寒牢一座接着一座,隐约能瞧见对面隔壁还有不远处牢房里躺倒在地的身影。
淡淡瞥过一眼,林弈楼回过身,目光下意识落到昏迷不醒的谜独狩身上,不由自主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这个家伙,受内心深处黑暗面影响,望向岳清灵时,那显得炽热又癫狂的眼神,可没逃过他的眼睛。
都是公的,谁不知道狗男人心里那点龌龊心思?
说起来,初入雪域,被突然杀出的寒酥白一场风雪打得各自分散后,清灵妹妹和这家伙流落一处,之后一起组队,带着谜独狩母族留下的旧部揭竿而起,组建义军,也算是一同经历过革命友谊的战友。
再加上点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经历,他的妻子是很好很优秀的人,这点林弈楼清楚得很,谜独狩心中有点倾慕之类的情感,也着实正常得很。
只是,理解归理解,你他丫把心思都露到我眼前来了。
虽然是受到特殊力量蛊惑,那也是这家伙内心深处的声音。
正如那鬼雾巨人说的,谁说黑暗面下的,就不是清醒的?
心中越想越气,林弈楼脸色略有阴沉,缓步到谜独狩身旁,抬脚直接猛踹了几下,又犹不解气地在胸膛肋下狠狠猛踢了数脚。
“唔……”
昏迷中的谜独狩有所反应地皱起眉头,吃疼地闷哼两声,眼皮微微轻颤。
林弈楼很自然地收敛起神情,掐诀在手,戒备在心,退开脚步,保持合适的距离,缓声唤道:“谜独兄!谜独兄!”
“嗯?”
谜独狩语气疑惑地回应一声,慢慢睁开眼睑,抚了抚有些发疼的胸口和下肋,疑惑皱眉,先是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迟疑道:“林兄?”
林弈楼微微点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身子有些酸疼,略感疲惫,应是之前连遇强敌,过度出手的原因,没什么大碍。”
回答的时候,他下意识环顾左右,和林弈楼一样,顿时被寒狱监牢般的场景震惊了下,顾不得其他惊身而起,摸到牢门跟前,伸手试探性推了推,脸色深沉,凝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林弈楼仔细打量他两眼,见其似乎没有除了被阴暗的内心占据思维的模样,脸色微松,却不敢彻底放松。
看出林弈楼神色中的防备之意,谜独狩蹙起眉头,疑惑道:“林兄,你怎么了?”
林弈楼随口问道:“你不记得,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谜独狩脸色顿时迷惑,皱眉地思索起来:“在这之前,我只记得,那位洛山师兄,正在尝试穿过冰桥。但那团黑雾貌似不同寻常,凝聚出巨大魔影,再然后,被洛山师兄砍断一臂之后,那黑影似乎,朝我们看了过来……嗯,在这之后,我好像就没什么印象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面对谜独狩疑问三连,林弈楼打量了阵那不似作伪的疑惑神情,收起法诀,算是相信这家伙目前处于正常的清醒状态,淡淡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不过也才刚刚苏醒过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是,先将他们唤醒再说吧。”
“好。”谜独狩颔首赞同,快步走到董虎身旁蹲下,轻轻推了推:“董兄弟,醒醒。”
与此同时,林弈楼也走到岳清灵和年糕中间,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柔声唤道:“清灵妹妹,娘子,快醒醒。”
另一手同时推了推年糕的身体:“年糕!年糕!醒醒!”
“嗯?相公?这是哪里?”
“少爷?怎么回事?”
“谜独兄?林兄?岳姑娘,小年兄弟!都在呢!这是哪啊这是?”
随着几声沉梦初醒的梦吟声,三人先后悠悠转醒,反应和此前的谜独狩一般无二,都是在迷惑中惊身而起,对一觉醒来身处寒牢的处境满心惊诧。
岳清灵眉目微冷,伸手一招,直取大夏龙雀剑握持在手,真元运转,凝聚炽热剑意,旋即横剑一斩,火红剑芒在寒牢冰柱上砍出几簇剧烈的火花,却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她情不自禁挑了挑眉,诧异道:“这冰牢,竟然如此坚固!”
林弈楼也是肃然脸色,凑上前去,抬起手轻轻触摸了几下散发着冰凉寒气的寒牢铁窗,仔细打量了几眼,皱眉凝声道:“这世上,能有如此这般坚固程度的冰,毫无疑问只有万年玄冰,那东西可是世间最为珍稀的锻造材料之一!”
目光透过寒牢玄冰栏杆缝隙看出去,一座座囚房鳞次栉比,一眼望去,面积绝对不小!
他轻叹一声道:“若说所有的囚牢都是万年玄冰打造,这手笔,怕是连号称富可敌国的林家都做不到!”
“此情此景,若是被空竹那个炼器狂人看到,怕不是要目瞪口呆,直骂上数遍浪费至极,暴殄天物!”
“也未必。”
岳清灵随手敲了敲面前的玄冰铁栏,沉声道:“遗迹秘境,眼前所见,未必是真。”
董虎收回不断朝冰墙上砸去的双拳,有些吃疼地揉了揉手,龇牙咧嘴道:“但我们被困在这鬼地方了是真的!真他娘的!那又是冰桥又是巨人怪物的狼窝都不知道咋出来的,又整这冰天冻地的寒牢里来了!唉,也是点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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