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在各个部委衙门里的普通办事员就要脑袋疼了,再加上有些故土难离的,怎么安置是个问题。
“静安,以咱们的资历和贡献,裁员肯定裁不到咱们脑袋上,现在就是看你去不去南京?”
付宁想都没想就摇头了,他研究的是耐旱玉米,南方的水土不好开展实验。
而且他的实验数据都是在赵家庄得到的,要想有连续性,就得保持土壤环境的稳定。
再加上“南京”这两个字实在是沉重,付宁觉得还是留在北方比较好。
安晨冬面临的也是同样的问题,但他是要跟着机构南迁的,他们两个总得在农林部里留一个,有什么事儿也能提前通个气儿。
“我把大有弄到中央农事试验场了,将来宁新的各种实验和论证都靠他了,你呢?要不也回这边儿吧?”
“我主要就是在宣化,回这边儿一年有半年不见人,指不定就让人说我吃空饷,要是不能挂在部里,干脆我就转到察哈尔去吧。”
“那就再看看,不管怎么说,晨丰的名头够响,你这饭碗指定丢不了。”
跟安晨冬这一通儿天南海北的瞎聊,付宁的心气儿舒展多了。
赶到休息日,裴立言也来了,他不受迁都的影响,首都迁到哪儿,故宫都在这儿。
他这两年也在博物院扎下根了,家小都从江南迁过来了,就是朋友还不太多,所以这回付宁的事儿,他是格外上心。
付宁在家待了一个多星期,肖远安一直不让他出门,怕他太虚了,再晕倒在外面。
可他憋得难受,瞅着个空子,自己悄悄的就溜出去了。
也没什么目的地,就是想在大街上遛遛,见见真风,见见人。
在茶馆里坐了一会儿,听着茶客们讨论北平跟天津、保定争河北省省会的事儿,他心里还有点儿不得劲。
几百年的古都啊,一下子首都的地位没有了不说,还得跟别的地方争省会,啧啧,有点儿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听了几耳朵就不想听了,顺着大街想着往回走。
自己这身体这回是真伤着了,就这么几步道儿走得他一脑袋虚汗,腿脚发软。
看见边儿上有副馄饨挑子,付宁就坐下了,喝碗馄饨顺带歇歇脚。
等着馄饨的工夫,他四下里踅摸,东看西看打发时间。
就看见远远走过来一群人,带头儿的不就是快手杨吗?
黄琛说收拾他,看来目前没结果啊!
付宁当时是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只手就往大腿边儿上摸。
自从这次的事情之后,出门儿带枪已经是他的日常了,兜里还得多揣几个弹夹。
“先生,您馄饨好了!”摊主把一碗馄饨放在他跟前,付宁先把账结了,免得一会儿手忙脚乱。
那帮人走得蜗牛一样,路过哪个摊子都得吃点儿、喝点儿、糟践点儿。
摊主们虽说不乐意,可也不敢支楞,那一帮人要是把摊子掀了,损失更大!
付宁右手藏在桌子底下,食指扣着扳机,就等他来得近些。
左手拿着勺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擓着馄饨吃。
就在他的枪举起来一半儿的时候,胳膊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了,这破身子真耽误事儿!
付宁暗暗咒骂自己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前面胡同口扑了出来,手里举着把刀,直奔快手杨就去了。
诶?
这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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