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愈发稠密,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溪流。
某个被削去半边身子的修士还在用残存的手掌扒拉着地面,直到紫府中最后一点真元消散在血雾里。
法器残骸堆积处,忽有赤红符咒亮起,将方圆三丈内所有活物卷入爆炎。
争仙台在血色穹顶下剧烈震颤,各色法术光芒如困兽般横冲直撞,将这片空间撕扯得支离破碎。
鎏金的仙气昂首咆哮,金鳞划破血穹时溅出的不是血珠,而是细碎的星芒。
青紫色雷光如银蛇绞碎穹顶血管,每道电弧落地便炸开雷火,将青砖灼出蜿蜒的焦痕。
呼啸的寒风裹挟着冰棱倒卷,在修士们的伤口上啃噬出霜白的纹路。
赤红的火焰则如活物般游走,赤焰舔舐骨渣的 “滋滋” 声。
这些声响与光影交织成网,将整座争仙台拽入修罗场般的幻境。
仙台之上,现在也只有一个“乱”字能够形容。
乱中亦有序,西北角方圆十丈最为安全,词宋剑尖垂落的血珠突然凝结成冰。
西北角青石板上蜿蜒的血溪诡异地倒流,某道靛青色涟漪自虚空中漾开。
倚在青铜鼎旁的白衣青年突然睁开眼眸,他的睫毛上还凝结着方才混战溅上的血晶。
叮—— 龙鳞剑穗的残片突然悬浮在半空,钟煜正在重生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先前断裂的三缕金丝正悄然汇聚在青铜鼎正上方。
白衣青年袖中滑落的玉算盘发出脆响,七枚血色算珠自行跃至坎位。
鼎身麒麟纹突然活过来似的蠕动,将周遭散落的法器残骸尽数吞入兽口。
很快,青铜鼎开始渗出暗金色黏液,鼎腹鼓胀如孕妇临盆。
白衣青年染血的指尖轻轻抚过鼎身,十丈外某位修士爆开的头颅突然化作流光没入鼎中。
“此等试炼,当真无趣。” 白衣青年轻抬眼帘,目光冷淡地扫过周围的混乱战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笑意。
他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一缕冰风,轻飘飘地扩散开来,却让附近的天元文人们心中莫名一颤。
“蝼蚁相争,当真无趣。”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屑,似是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如儿戏一般。
此时,青铜鼎的异动愈发剧烈,暗金色黏液不断从鼎身渗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摊诡异的液体。
那些被吞入鼎中的法器残骸和修士的残躯,似乎在鼎内被不断地熔炼着,鼎腹的鼓胀程度也越来越夸张,恍若下一秒就会炸裂开来。
钟煜的脊椎终于完成了重生,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到体内重新涌动的力量,眼神中闪过警惕。
他握紧了手中的重剑,看向白衣青年,脸上却露出了惊恐神色。
“仝釜,你,你竟也参赛了?”
钟煜的声音微微颤抖,握着重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白衣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看到我很意外?还是说,你害怕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一丝戏谑,享受着钟煜此刻恐惧,“小剑帝,竟也会怕。”
“我怎会怕你!”
钟煜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争仙试炼,你明明已经服用过天帝果,第二颗已然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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